城南旧事 胡祖沛

发布时间:2010-02-05 00:00:00

我要给你讲一个女孩与柠檬红茶的故事。

很多时候会想起莫小黎,在晴朗的午后或细雨的黄昏,莫小黎,这个名字会突然像一朵绽放在秋夜微风的菊花在脑子里舞动。她扎着马尾,穿着洗得发旧的“芭路漫”白棉布连衣裙,削瘦有着精致五官的脸,瘦长的略显单薄的身子,朴素得漫不经心的装扮下是最不安定的灵魂。

莫小黎的爱情却不知哪出了错,懂的道理再多还是逃不了爱情的莫测。莫小黎站在Mcdonalds的门口,戴着一顶草编的帽子,光脚穿着球鞋。她打电话给我:快来!我无处可归,钱逛街都花光了。午饭还没吃,好饿!电话打来的时候我正在睡午觉,已经习惯了她的语无伦次和突如其来。

早过了午餐的时间,Mcdonalds里没有几个人,我要喝柠檬红,渴死了!那是一杯冒着缕缕热气的红茶,刚刚被一双有着细长手指的手泡开,香气四溢,透明的深橙红色,配上一把雕花精致的银质小勺。热柠檬红茶与小包的砂糖,黄糖,散发出奶酪般的香气。红茶漾着,温暖四处荡开在每个角落,包括柠檬周围。午后两点的阳光很明朗地透过窗玻璃落在她右边的手臂上,细细的汗毛可以清楚地看到。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,可以看到大街上人来人往。她的慵懒的神情,她的一只手臂上的阳光,她的苍白却精致的脸孔,一直存在于我对她的记忆之中。

我租住在离Mcdonalds隔着2条街的一个单位家属区的一幢2层楼高的旧式小二楼的顶层,莫小黎帮我租的这间房子,她同学安的房子。安是一个朴实的大男孩,在步行街努力经营着一家时装店。她告诉我安一直暗恋她。房子空间不大,光线却很足,但是冬天一到,就冷的像个冰窟窿,夏天的时候,便会像蒸笼一样热。我的卧室有一张很大很舒服的棕榈床,以前莫小黎一来,就会倒在床上翻来转去,嚷嚷她结婚的时候一定要买一张最大的床,因为床是让人最放松的地方了。

莫小黎在一个叫“城南旧事”的红茶馆当服务员,工资还不够她抽几包烟。她整天看到看到形形色色的人在一个优雅的空间里浮动,下班时她会茫然寻不到生活的感觉,总是来不及调整好自己就面对眼前唐突。我问她为什么选择这一份职业,她告诉我她只是为了天天可以喝到免费的红茶。

林,是阳光的,他给她带来温暖。林每星期五的晚上都会到“城南旧事”喝柠檬红茶。他跟她打招呼,他说来“城南旧事”的人不一定都有故事,但一定会发生故事。于是,林成了莫小黎的男友,他眉目清静,皱眉的时候也是安静的。

我在电脑前写稿,一边敲着键盘,一边吃着泡面。每次完成稿子,都要好好出去走走,换换空气,放松地玩。我喜欢一个人穿行在长长的陌生的街,看各式各样的人。

莫小黎很少来了,听她说是要准备结婚了。她把“城南旧事”的工作辞掉了,专心等着婚期的到来。

一个秋日的午后,她又突然出现在我的门口,很急地敲门,她的头发染成深红色,像一团火焰胡乱地披在胸前和后背,深红色的发梢在风中舞动,脸上却有青紫的痕。她说林打了她,因为她吸烟和喝酒。泪水顺着苍白的脸流个不停,她说林不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。有时可以畅快的哭也是一件好事。

安介绍莫小黎去了时装店工作,包吃包住,月工资1000。莫小黎再也不敢“翘班”了,可是肚子里的孩子却迟迟下不了决心,那是一块会动的肉。2个月后,安带着莫小黎来我这里,安说他想要娶莫小黎,因为她的柔弱和受伤,他要保护她。

我请安和莫小黎去吃饭,看着安对莫小黎无微不至的疼爱,安是善良的,她是幸福的,毕竟有个男人可以这样爱她,他才是她生活中的柠檬红茶。

我看着别人的爱情上演,我写着别人的爱情故事。平静淡然的日子在深秋清冷的阳光中结束,冬天来了这个房子会太冷。而我在准备搬到一个甚至连莫小黎和安都不知道的地方,让记忆定格在最美的一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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